罗淳云在预赛中以8秒05的成绩刷新个人纪录,在半决赛中又以8秒01的成绩打破全国纪录!吴艳妮则在南京世界田联室内锦标赛上展现了亮眼的表现,成功登上亚洲积分榜第一名。尽管她的成绩斐然,部分人依然对她的着装和妆容持有偏见——她化上「战斗天使」阿丽塔的妆容,穿着分体运动服,却遭到不少人批评为「过于张扬」。在这种情况下,或许选择不施粉黛、衣着「保守」的女运动员能躲避舆论的攻击?似乎并不是这样。
去年夏天,B-girl刘清漪在巴黎奥运会上以素颜参赛,扎着马尾,穿着宽松衣裤,几乎没有露肤度,最终赢得了中国霹雳舞项目的首枚奥运奖牌,却仍然遭到网友的辛辣评论,称她在「发型和穿搭上输了」。刘清漪为了完成大量的头部支撑和旋转动作,前额的刘海剃得很短,不时显得有些凌乱,宽松中性的穿搭也遮掩了她的身形,classic评论如「像个男的」「不好看」「怎么这么胖」再次出现。然而,这些质疑和嘲讽并未影响她,刘清漪依旧在中国街舞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舞台上自由自在的刘清漪,俨然是无数街舞女孩的缩影。在奥运外的每一个平常夜晚,无数舞房灯火辉煌,里面穿着oversize T恤的女孩们帽檐低垂,拖地的裤脚沾满灰尘;而爵士课堂上的女孩们则精致上妆,长发如瀑,短上衣被汗水浸湿。这个看似有限的舞台,实则包容各种风格——中性的、性感的、嘻哈的、街头的……没有固定的标准和强制要求,在这里,「穿我想穿的」成为了每位街舞女孩的共识。
迈入舞房的那一刻,服装的自由搭配仿佛成了身份的转换开关。酷爱帅气穿搭的嘻哈女孩小Q表示:「我很喜欢穿男装、大码衣服跳舞时的自由感与反差感,这让我觉得自己与平常不一样。」对她而言,与其说是喜欢男装,不如说是通过男装与女孩身份的碰撞,催生一种「去性别化」的反抗。在性别角色理论中,男性和女性均依社会期待扮演各自角色。因此,女运动员的着装要求显得极为苛刻,既有传统意义上的「得体」「保守」,也有将女性视为观赏对象的「美」的要求。然而,现在的街舞女孩们不仅穿着宽松,也在探索健身服、瑜伽裤、运动内衣及国潮服饰的多样搭配。
在一间北京舞房中,不同风格的女孩们穿着各异,宽松和阔版的搭配以及展现自我性感和美丽的选择均是她们的风格宣言。正如研究生期间开始跳舞的小W所言:「跳舞之前,我从不穿性感衣服,总是很在意他人的看法,害怕被认为‘不伦不类’,但现在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没人在乎我的选择,这是跳舞带来的改变。」女孩们在争取穿衣自由的同时,也在消解基于性别身份的差异与对立。
当她们踏入舞房的那一刻,穿着变化背后是一场以夺回「穿衣权」为名的反规训实验。这里对穿衣风格的包容,赋予了她们以自我为主的勇气。「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的行动,帮助她们夺回了穿着的主动权,找回了久违的主体性,成为了自己衣着和行为的主人。
街舞文化在这一场由女孩们掀起的「穿衣自由」运动中,在当下得到了显著的表达。如果我们回顾街舞的起源,便会发现这项运动自诞生之初就具有反叛色彩。20世纪60年代,美国黑人社区的青年们在刻板的社会规则中无法找到出路,聚集在街头,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用身体的自由律动和极具挑衅的舞步,宣泄内心的不满,同时也通过跳舞表达与掌控自我。从此,街舞演变出多种舞种与风格,霹雳舞在奥运会上重新讲述了新的故事。
在主流文化不断融合的过程中,街舞逐渐变得亲民和普及,其特有的自由和叛逆属性却从未消亡。品牌们意识到街舞文化的强劲发展,纷纷推出相关活动——耐克为高校舞者量身定制的「耐街」赛事,阿迪达斯在上海为街舞爱好者带来的线下活动等,丰富的产品拓宽了女孩们在街舞穿搭风格上的探索界限。同时,在社交媒体的影响下,街舞文化建构的生态如今仍在解放和赋能更多女孩,越来越多热爱街舞的女孩自发分享其舞蹈视频,并表达自己在跳舞过程中打破装扮羞耻与舒展自我的感受。
从「穿衣自由」出发,我们期待街舞文化能够继续「叛逆」地向前发展,让这场「穿我想穿」的反规训实践突破舞房的边界,向更广阔的领域延伸,让更多的女孩在运动场上展现自我,绽放活力。[k8凯发天生赢家·一触即发]